第5章 含羞

安岁年掐不准程序对他的态度，他只知道，男人看他的眼神，是怜惜的，是想给予的。

这样，对他而言，就够了。

而那些亲密动作，安岁年归结于父子间的正常举动。

要知道，有时候，太过克制反而不正常。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程序一去就是三天。

回来之前，先招了周司沂痛快一番，因着不是在自家宅院，他又多呆了一晚，周司沂陪着他，端得是“贤妻良母”的做派。

他很受用。

那些被少年人勾起的念头，有了发泄的地方，程序在周司沂身上寻找细碎的影子，食髓知味。

又觉着不大痛快。

从地毯到沙发，沙发到窗台，窗台到眼前的厨房，程序身体上得到了满足，精神上，却还念着点儿没吃到嘴里的珍馐。

周司沂头一次被他这么折腾，最后以连连求饶收尾，疲惫的余烬散去后，也心知眼前这位爷，怕是要找新欢了。

不过他也趁机捞到了自己需要的。

不算太亏。

工作上的事儿，程序从来没提过，周司沂也没问过，他只知道，他每每来找他荒唐一夜，不是赚钱，就是烧钱了。

心情不好，大抵是烧钱了，动作粗暴又狠，带着发泄，心情好，那档子事儿都带耐心，温柔体贴。

果不其然，程序这次走的时候，留了张百万起步的支票，还有一张名片。

是个知名导演的。

走之前，他还给周司沂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宝贝儿，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看看，他向来如此。

周司沂跟了他半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假的。

他不自觉地落了行泪，没说话，只是遥遥望着远去的程序。

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缅怀。

程序不在意。

说句不中听的，喜欢他的人多了，周司沂算老几︖

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爱，有没有得到满足。

哪怕这是畸形的，不太道德的。

程序就觉得，钱给了，情爱也给了，情绪价值也拉满了，怎么还能有错呢？

他的项目谈成了，欲也得到了舒缓，此刻念着家里边儿的小野猫，心头升腾起几分燥。

拿出手机翻了翻手底下人推的小鲜肉，选了个跟安岁年一样漂亮的男人。

景玉。

只不过，他的眉眼更明媚些，安岁年倒是有些化不开的郁气，身上更有少年人的疏离。

“就他了。”

开什么玩笑，既然玩儿，肯定要选个体贴自个的，能熨帖自个的，再找个和安岁年性格一样的，到底谁包谁︖

程序勾了勾唇角，对安岁年的绮思，压下去不少。

起码在见到他之前，程序都这样觉得。

刚到自家门口，他抬头便看到阳台上看书倚坐的少年，上身是米白色高领毛衣，合着午后温和不刺眼的阳光，看上去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安岁年的眸里，反射出点点亮光，低头的一瞬间，和程序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讶异又欣喜。

他又很快敛了下去，讨好地向程序招了招手：“爸爸。”

程序太知道他的心思了。

他接受了这点儿讨好，含笑上了楼，熟门熟路地走到安岁年身边，从后面揽住他，低沉着嗓音问：“有没有想爹。”

安岁年似乎不适应这么亲密的举动，他的耳尖儿又红了，声音低低的，软软糯糯：“想、想了。”

“好儿子，”程序双手捧起他的脸，从他惶恐的琥珀色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学籍的事儿办好了。”

“明天我会安排老师给你排课。”

安岁年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程序不露齿的笑了一下，松开了他，拿出手机，给手下人报了个地址。

果然，征服猎物的过程，确实有种别样的意思。

不过，没人能让他吃太久的闭门羹，这儿行不通，他就会去找行得通的，先让自己痛快痛快，再来继续。

他程序，可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

指望自己，为个不好拿下的雏儿守身如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安岁年松懈下来。

自己这个便宜爹，还挺说一不二。

真让他有学上了。

就冲这一点，安岁年觉得，自己的捞钱计划，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程序跟许管家安排好明天的行程，跟安岁年打了个招呼，转头回了书房。

这天夜里，许管家带了个口罩帽子围得严丝合缝的人，进了程序的书房。

程序不仅吃不谙世事的欲拒还迎，还吃另一套。

明晃晃的骚。

当然，更要带点矫情，拿乔，给台阶该下就下，有点小聪明的小情人。

换句话说，漂亮蠢货。

好睡且好使，有点心思都能看出来，而自己的小野猫，也缺这一把火。

有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到的又不如吃不到的。

安岁年防备心太重，常规手段他等不及，只能用点别的手法，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侧推波助澜。

反正，那小可怜儿受了委屈，无依无靠，定是要找自己伸伸冤。

程序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偏生他还觉得，他这是肯为心上人花心思，真情真意，作不了假，谁能有他这般真心︖

如安岁年所料，程序这天没有早起，正欲放松姿态吃饭，楼上下来了个穿程序同款浴袍的男人。

看身高，大概是昨晚来的那个。

看长相，是阳光少年那款，光是那张脸，就透着朝气，让人心生好感。

安岁年低头舀了口羹汤，顿觉鲜香开胃。

便宜爹口味的确多变。

不管汤，还是人。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年轻。

景玉在圈子里，不是没听过程序的大名，也知道这位爷，有个令人不尴不尬的毛病——

睡过后，从不留人过夜。

但今儿个留了自己，他心里头“受宠若惊”的滋味就多起来。

再怎么说，自己这也算头一份儿。

万一程老板就喜欢他这样的呢？

景玉这时候，脸上才泛了点红，想起昨晚自己的开放，真真含羞起来。

餐桌上的小少年，他不是没看到，程序也从来没说过，所以他只当也是老板养的金丝雀。

和自己没什么两样。

“你好，”他随意地坐在餐桌前，手指捏着勺子搅和两圈，扬起了个阳光的笑脸，“我叫景玉，你怎么称呼？”

人一旦开始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就会犯蠢。

很多明星会报一些礼仪课，以图更好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景玉，明显没有。

安岁年眨巴眨巴眼睛，乖觉道：“你好，我叫安岁年。”

许管家在一旁瞧着，笑眯眯的，没有上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