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欠的，我还

此时的林染肚子早已大了起来，行动也多有不便，每一次都在丫鬟的搀扶下散散步，简单的活动活动。

只不过每一次都刚巧散步到江辉的卧房，书房，或者说江辉可能在的每一个地方……

自从那件事真相大白后，江辉就把搬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她知道江辉讨厌甚至是厌恶自己，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再来一次……罢了，没有如果，林染她也知道自己本身就不是那种后悔的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从来都没有改正一说。

“江辉……不，江副官出去了吗？”

扶着林染的小丫头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是的，江副官一早就出去了。”

林染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也只是一瞬，大概是失望太多次，慢慢的倒也不太在意了。

想来也是……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爱，甚至是他们的孩子，都是一场赤裸裸的设计，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更何况是花心的江辉呢？

从前的林染便听过江辉的事迹，花花公子，富家纨绔般的存在，除了战场上的英勇，其他的到没有什么了，每天除了训练场就是青楼，满楼的姑娘不说全认识，单是好看的有点姿色的肯定是逃不过……

但谁会想到……这么一个人最后却喜欢上了她呢？一时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她的幸运了…

林染轻叹口气，想要将胸口去的郁气吹散，“嗯，我们回去吧……”

说完，那个小丫头就馋着林染回卧房了。

林染坐在软榻上，对小丫头说道：“你出去吧。”

那个小丫头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染一人，不对！是两人！隐藏在暗处得那人，慢慢的从旁边帷布后走了出来。

林染感受道动静，仿佛知道是谁一般，喃喃的问道：“江辉……江辉又去春满楼了吗？林姐？（之前替林染办事的人）”

被叫做林姐的人刚想回答，但被林染打断了，因为林染自己心里面也很清楚答案，又何必在听一次，折磨自己呢？：“林姐……你说，他是不是很恨我啊？所有人是不是都恨我啊……”

林姐看着林染的样子谁不心疼都是假的，当年林染才十二三岁……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她和林染去隔壁城市看大戏……有可能她们都会死在那场屠杀里。

可命运总是爱作弄人，可笑！简直可笑至极！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亲眼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骑在战马上，手里拿着枪，地上是数不尽得尸体。

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上洁白的西洋裙早已染上暗红斑驳的血迹，她抓住路过的行人，逢人就问那个少年是谁……可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又怎么知道，那人不是她得杀父仇人呢……她当时只知道，那个鲜衣怒放少年拿着枪，站在城中间，被人人拥护着，赫然是胜利者的姿态。

之后……林家只剩下她和小姐。

漂泊，流浪，侮辱，各种各种不好得遭遇……

直到她的小姐十五岁时，她跟着一位西洋人走了，等在回来已经十八了，整整三年，她不知道这三年里她亲爱的小姐经历了什么……但也猜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她只觉得她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姐变了，变成大人了。

“小姐……这只是个意外。”

“呵~”林染轻笑出声。

“意外？可是这个意外多少有点大啊，我伤了好多人，也伤了我最爱得人。”

林姐满眼心疼的看着林染，想要安慰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染最后吸吸鼻子，抹去眼角未流出的泪，似乎是放下，又似乎是在演戏：“罢了，是我得错，我受着，是我先伤的他，等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后，林姐，你就离开吧……”

“小姐！”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欠晏婉一条命，我欠所有人一个交代，我该还。”

“小姐，是我办的事，要还！也是应从我开始啊！”

林染嘴角晕出一抹浅笑，打趣道：“林姐，怎么什么都要争一争啊？现在的你已经是自由身了，况且我是主谋，是我指使你做的，再怎么排，也轮不到你，这一辈子还长，你已经为我耽搁太久了，所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林姐早已经泪眼婆娑，林染赶自己走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也明白小姐想干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败一说……可从心里面她早已将林染当成亲妹妹了……

林染一双平静的眼睛无神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门口。

林姐知道自己劝不动林染，只保持着沉默，既不答应也不推辞。

林染和江辉的死局一直持续到陆逊和沈漫的到来。

那一天，江辉一人站在人山人海地火车站，等待着沈漫和陆逊。

火车慢慢驶入站台，江辉便勾起头去看，但迟迟都没有看到。

“臭小子！”

江辉听见这声音，瞬间身上的肉抖三抖，吓得赶忙循着声音去看。

只看到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沈漫和陆逊，慢慢地朝他走来。

江辉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狗腿似的跑了过去，满脸堆笑地说道：“爹，娘，你们怎么来这么早？不是十点到吗？”

“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欢迎你娘啊？”

江辉猛的睁大眼睛，一脸委屈的说道：“没呀，娘，不想你的，不欢迎你的是陆谌，怎么可能是我呢？对吧？你看我一大早就来接你们，再看陆谌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漫笑着点点江辉地脑袋，说道：“就你会说，走吧快点，回去在收拾陆谌那个小家伙蛋子。”

江辉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过沈漫手里地行李，顺便将他那个没怎么说话地爹拉入河里：“娘，你看爹怎么回事啊，也不知道帮你拿着~”

陆逊就差一脚把江辉踢出去，压着怒气说道：“你个小兔崽子。”

说完陆逊就将自己手中的行李也扔给了江辉，然后就搂着沈漫的腰坐上了车。

江辉看着不断远去地身影，他知道这次他玩大了…果然下一秒就响起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江辉无奈地叹口气，心里唾弃着自己地嘴贱，但最后也只好认命地拿起行李一点点地往家赶。

路上……

“老头子？我们就这样不管小辉辉了？”

陆逊冷哼一声，但对着沈漫，语气就不自觉地放软地说道：“放心夫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困难就被打倒，以后还能干什么？再说了，我们的儿子，你还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