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故人长别旧人留】

宋知最后火化了，骨灰顾年昔也没有留在身边，装好还给了山雨盈。

山雨盈接任流花坊坊主，依旧如往常一样，大隐隐于市，不问江湖。

顾年昔拒绝了永夜剩余的内力，永夜还是半魔，但也离开了鬼域阁，像顾年昔说的永夜身上适合留下一些人类的痕迹。

白鱼也离开了，回去继续经营幻生浮梦楼，做着简单的酒水生意。

外界只知道鬼域阁易主，都传说是逝红颜，没有人知道鬼域阁的阁主其实是白无常。鬼域阁的人也照旧喊他白无常，顾年昔平易近人，一来二去奈何桥都热闹了不少，咋咋呼呼的，还真有点家的样子。

外界关于这件事的谣言传的五花八门，顾年昔已经不屑于去理，最后真真假假早就分不清了。

一切都如宋知计划好的那般进行着，没有一点纰漏。给他留了鬼域阁，留了人世间。

兜兜转转顾年昔还是遇到了许多愿意接纳他的人，只是那些人都不是他。

去鬼界的路上遇见了永夜，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黑袍的判官，想来是永夜一直挂心的越国当年的二皇子——姜竹涛。顾年昔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英气俊朗真如传闻一样。

“来鬼界报告？”

顾年昔点了点头：“有点小事，先行一步。”本想就这样过去，却被永夜喊住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

是了，以宋知的执念和能力，完全有可能像永夜一样堕魔，或者起码留在鬼界等他转世，可是顾年昔偏偏拦住押他的鬼差。

宋知正在挣扎几乎要脱离束缚了，看见顾年昔动作一顿，忙的满头大汗的鬼差连忙几下又绑住宋知。

“年昔？”宋知露出惊喜的神情，“你后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现在我谁也不是，没人能拦着我们了。”

顾年昔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留在这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我不怕，不有你支撑着我嘛。”

不等他再说，顾年昔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宋知的吻，缱倦缠绵，像要从初识来弥补他。

一睁眼居然回到了他那四方的院子，顾年昔枕着他的腿躺在他身边，一脸安详平和，宋知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宋知别闹。”顾年昔拂去他的手，转而又握住了，“我睡一会。”

用一个吻送他一世幻境，骗他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太疲惫。”顾年昔轻声笑了，“他啊适合过个简单的日子，再说以前的事不还有我记着呢。”

他第一次觉得逃离了生死是件这么美好的事，一直留在鬼域阁，就一直为他保留他们的过去。

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人无聊日子过够了，还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问问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在一个没人认识顾年昔，也没人认识宋知的年代，故人常别，旧人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