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弥补遗憾

顾念歌已离开东宫便带着众人马不停蹄朝着城门赶去，生怕自己去晚了一步就没办法离开吴国。一众人策马扬鞭飞驰在城内的街道上，路人纷纷为其让路。

影子他们并不了解吴国的情况，只是跟着顾念歌策马狂奔。常年混迹在吴国京城大街小巷中的顾思安却察觉到了异常。

“姐姐这不是前往南城门的路，方向似乎反了！”

顾念歌当然知道自己前往的并不是南城门的方向，但她很坚定自己并没有走错方向。

“没有错，走之前我们必须要带走一个人！”

众人一头雾水但又不好多问什么只能跟着顾念歌一路狂奔。等到地方之后众人也十分诧异，公主来这乱坟岗做什么？

只见顾念歌快速下马，跑到乱坟岗中四处张望，见到一个新坟后立即下令让众人上前掘坟。都知道逝者为天的道理，众人在听到命令之后也有片刻犹豫，但见顾念歌不顾一切徒手挖坟的样子也顾不上犹豫纷纷上前帮忙。须臾之间众人很快就从松动的土壤中挖出一个小小婴孩。

顾念歌怀抱婴孩冲到百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念歌知道先前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了先生的底线，但稚子无辜还请先生重新为这孩子诊脉。”

众人见状只觉得顾念歌是失心疯了，但百草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急急忙忙接过顾念歌手中的婴孩为其诊脉。

“脉象极其微弱，之前的假死药对于这样的孩子来说终归是剂量有些大了，若是想要将其抚养成人必得悉心照料，即便这孩子能够活到成人，身体状态也会比常人虚弱。主子可想好了？”

“当初我心脉受损先生不也是没有放弃吗？何况先生是知道的，我错过了一些机会，如今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也算是弥补一些自己的遗憾。”顾念歌充满英气的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哀愁。百草一看就知道顾念歌这是又想起了当日小产的那件事。他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顾念歌表面上虽没有丝毫表现，但心中却始终没有放下这件事。

在得到顾念歌的回答之后，百草又十分仔细替婴孩检查，片刻过后缓缓说道：“既然这孩子有福能够遇到主子，百草定然会竭尽所能保他性命。只是这孩子方才被掩埋的时间有点久，现在无法即刻动身需要先行清理一下再休整一番。”

眼下除了找个地方短暂休整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何况影子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风餐露宿，大家的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适之症。在得到顾念歌的同意之后，顾思安立即为大家带路前往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休整。

到地方之后百草二话不说拉着顾思安走到溪边替婴孩小心翼翼清理身上的泥土，其余人则是分工明确一部分负责巡逻剩余的打水喂马原地休整十分井然有序。然而影子却注意到了顾念歌的坐立难安。

“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心绪不宁的样子。”影子走到顾念歌身边将一个水袋交给顾念歌，她总觉得这一次见到顾念歌之后，顾念歌有种变化但影子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

顾念歌结果水袋并没有喝，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心中总有些不安。等先生那边处理好之后，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正说着话的功夫，顾念歌就听到溪边传来一阵孱弱的婴孩啼哭。

百草小心翼翼将怀中婴儿交给顾思安，自己径直走到顾念歌面前：“这孩子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日后空青和幺幺自然能够照料好这孩子，主子也知道百草志在四方，如今就在此别过吧。”

顾念歌知道百草去意已决，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腰间的小葫芦和发间的发簪取下来交给百草之后目送百草离去。

等到百草离开之后顾念歌这才缓缓走到顾思安身边嘱咐道：“你可知道京城前往鞍山的路？”

见到顾思安点了点头之后顾念歌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带着这个孩子从西门出城去寻喜儿和幺幺。与她们二人汇合之后你们三人一同前往安山，我们会在安山等着你们。”

顾思安有些不解询问自己为什么不能与顾念歌同行，顾念歌只是说担心喜儿和幺幺找不到前往安山的路，再加上如今怀抱孱弱婴儿恐怕会耽误自己的脚程，这才会安排顾思安同自己分开行走。等到顾思安离开之后，顾念歌这才走到众人面前同往常一样做着战前动员。众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看着曾经的公主又一次站在眼前说着那些令人慷慨激昂的话，众人的心中也是说不尽的欣喜。

影子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场景而被冲昏头脑，就在众人士气高涨的时候影子小心翼翼走到顾念歌身边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离开吴国京城了吗，难不成还会有别的危险吗？”

顾念歌只是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幽幽道：“是离开了没错，可我们若是想要返回安山需要重返京城。”

身后的众人虽然没有听到顾念歌的这番话，但近在咫尺的影子却十分诧异。要知道在行军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毫无缘由走回头路，顾念歌在军中多年不可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然而顾念歌只是淡淡说了句这里是西城门之后便策马离开。

影子听完无奈摇了摇头，她虽没有来过吴国京城，但之前也仔细研究过京城的地势。吴国京城地势险峻，想要出城只有西、南两路。西城门外是一个峡谷易守难攻，但守卫城门的却是吴国战力最精锐的城防军，出城入城都要经过层层盘查，这样一支招摇过市的大军想要从西边出城，从楚国借道回安山根本不可能实现。眼下只能重返城中，借着南城门守卫兵力不足的机会冲出城门。

直到现在影子终于明白了顾念歌方才为什么会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为什么会把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的顾思安的送走。看着顾念歌潇洒策马的背影，影子突然明白顾念歌的变化究竟是什么，相比以往行事冲动的顾念歌，现在的顾念歌多了几分沉稳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感觉到顾念歌的软肋似乎也越变越多了。

身为挚友影子看到顾念歌有了牵挂当然是替顾念歌感到开心的，但身为副将她很清楚顾念歌的变化对于刀剑无眼的战场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从吴国京城顺利回到安山，一想到这里影子扬起手中的马鞭去追赶前面的顾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