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泽日常小记短篇

第16章 绯闻2

作者:我是巴啦啦小魔仙啊字数:5756

发布时间:2024-07-20 11:38:19

空山新雨晚来秋,又是一年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范闲邀李承泽赏枫品茶,同游山水之间

红黄相间的枫叶,似秋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点缀在山间,配上碧蓝的苍穹和如墨的远山,让人宛如置身于画卷

届时,范闲刚刚出使北齐回来不久,二人正是小别后,不胜思念,李承泽为范闲斟了一盏茶,随后自己也浅酌了一口,范闲目光如炬紧紧跟随着李承泽的每一步动作,灼热的目光里分明充满了遇/望,指尖的动作却像刚恋爱的少年一般,略带调皮的用两根手指悄悄朝另一边放在桌案上的手走去,只是这眼神却不如少年般青涩,净带着些挑逗的意味,李承泽好像没有察觉,低头轻吹着茶水,缓缓开口

“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

范闲浅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以为李承泽要与他分享什么逸闻趣事

“听说你出使北齐途中,曾在司理理马车内久留”

此话一出,范闲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手也跟着停住了

李承泽继续开口

“我对红袖招计划也略有耳闻,其中毒是你老师亲自调配,非唇舌交织之时不能发作,但是听说,后来司理理的毒不知道被什么人给解了”

李承泽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带着浅笑注视着范闲,只是这笑怎么看都不达眼底

“殿下,你听我解释……”

范闲刚想伸手抓住李承泽的手,桌上的手却飞快的抽开了,李承泽继续说道

“我又听闻,小范大人与北齐圣女一见如故,互为知己,还在北齐太后寿宴上共献剑舞为太后贺寿”

“不是,那传闻之说不可全信”

范闲略显尴尬的解释

“哦?那就是说,传闻都是假的咯?”

“也不是……”

范闲那能言善辩的嘴,此刻好像浇筑了锈水一般,生硬发涩的连半句话都要思考半天

“那剑舞?”

“确有此事,实际上是比武,只是当时过招不那么凌厉,而且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什么都没有”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真是好诗”

“不是,我那当时是为了让她跟我合作,我又没什么可送人家的,只好拿我最擅长的相赠了”

范闲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那司理理怎么说?”

“司理理本是前朝皇室分支,因其身份被北齐人知晓,遭人胁迫,不得已才来南庆做了暗探,我觉得不应让一个弱女子,成为王朝更迭的牺牲品,所以才给的她解药,让她得以自保,当时在马车里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范闲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一脸坚定不移的表情

“可我却听说,北齐境外,她还曾为你挡下了燕小乙的箭”

“当时事发突然,她也没想那么多,看到箭飞过来,她就挡下了,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绝没有其他想法”

“流水无情怎知落花有意,你没想法,可她会不会那么想,也未可知啊,那可是九品高手的箭,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她这可是把命都给你了啊,小范诗仙”

范闲此刻都要碎了

“管她是怎么想,我对殿下的感情一定是坚定不移,从一而终”

“哼……”

李承泽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然后抱着胳膊起身离开,独留风中凌乱的范闲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追赶过去

“殿下,你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之后,范闲花了好些功夫,才把李承泽哄好,刚平静几日,不想麻烦又找上来

这日,下人传来消息,林相林若甫之女派人前来约范闲赏枫阁一聚

范闲皱着眉思忖着,林若甫的女儿林婉儿,他曾经钦定的未婚妻,但同时也是视他为仇敌的女人,因为几年前,自己杀了她的哥哥,虽不是亲自动手,但他也算是幕后主使,按理来说,她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怎会突然约他?这其中必是有什么原由,此去定要小心

范闲整理着装后,又在袖筒里分别塞了一只暗箭,才出门

来到赏枫阁后,只见婉儿跪坐在桌前笑颜如花的迎候他的到来,这神情不像是在等杀兄仇敌,反倒像是等那许久未见的情郎

范闲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今日叫你来不为别的什么,只是心中苦闷实在无人可诉,想着你我从前,好歹也算钦定姻缘的未婚夫妻,虽最终未能成婚,但好歹也算不上是陌生人了”

范闲的眼神因为怀疑,变成了有趣的一大一小,看着甚是戏谑

“你真这么想?”

“是啊,我自幼便是孤身一人,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无人分享,虽有灵儿一个好友,但也不能日夜陪伴,自从陛下定了与你的婚约后,我便已经做好了与你共度余生的准备,也想将心里的脆弱都说与你听”

婉儿含情脉脉的说着,眼神里竟闪出了水光

“可我还杀了你兄长”

范闲适时地打断了这份深情,冷冷的说

此话一出,婉儿眼中难以察觉的闪过一丝怨毒,只一瞬便不见了,只是这些都难逃范闲的眼睛

“按理来说,我是该恨你,可我早就将你当做托付一生之人,这么想着,倒也恨不起来了,况且我毕竟是私生,家父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我还是要找些依靠的”

婉儿说着脸上泛起了惆怅

“后面这句说的倒是现实”

范闲说着将茶杯端起,浅嗅了一下,没毒,然后才放进嘴边喝下

“那你今日约我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我已说的明了,小范大人如此聪慧,怎么会想不到呢?”

“还请婉儿姑娘明示”

“我就想问小范公子,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没有”

范闲回答的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即使没有感情也罢,我只是想找个依靠,家父年事已高,陛下那边罢相之意呼之欲出,只缺一个契机,有朝一日他能一人告老还乡便已是最好的结局”

“这些都是林相告诉你的?”

林婉儿点点头

“是”

“也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是,加之我对小范大人本就有仰慕之意,所以便厚着脸来了,我知你与二殿下心照不宣,我绝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感情,对外做小,对内也可为奴为婢,若小范大人有其他要求,婉儿也皆可答应,只求能有个依靠,在我父亲退去官身以后,能护我林家周全”

林婉儿自下而上的抬着眼眸,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泛着粼粼水光,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范闲轻轻从对面挪到她身边,将脸缓缓凑近,略带蛊惑地说

“什么要求都可以?”

婉儿害羞的别过视线,低下头,声音轻如鹅毛地回答

“是”

范闲听罢更凑近了些,手缓缓伸向了婉儿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中间,就当要顺理成章的发生什么的时候,范闲突然发力,用手狠狠捏住了婉儿纤细的手腕,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这一次语气中带着狠厉

“那不如先把你手里的刀交出来”

婉儿眉头一皱,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但却被范闲死死抓住,拉扯着被举到了明面上,果然,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正握在婉儿用力到指骨发白的手中

范闲无情的掰开她的手指,将刀夺了过去

“你想杀我?你能杀得了我吗?”

婉儿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自知杀不了你,所以宁可自己受辱,也要为我的兄长报仇”

“可一开始是他想要杀我!我只是自保,也有错了?他想杀我,就同样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是!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你的立场上,杀掉要杀自己的人完全正确!可站在我的立场上,不论我哥哥他是谁的党羽,他在我这就是那唯一对我好,陪我说话,疼我爱我护我的亲人!你杀了他,我便要替他报仇!”

林婉儿泣不成声,哽咽着说

“所以今日也是我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若不能杀你,能被你杀也好”

说着林婉儿情绪激动的起身去抢夺范闲手中的刀,却被范闲一手挡住,推回了座位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范闲便要起身离开,全然不顾身后林婉儿的嘶喊

“范闲!你站住!你不能走!”

也不知这样凄厉的语言,是威胁还是央求,亦或是二者皆有,可下一秒,林婉儿便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引得哮喘症发作,一下子背过气去,范闲见状,连忙回身,跪伏在她旁边,用记忆中残存的急救知识,开始给她心肺复苏,可却成效甚微,本着救人要救活的态度,范闲顾不得其他,便捏住她的鼻子,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终于是帮她把气顺了过来,待她情绪平稳了一些后,又叫了门外陪同的下人,将已经失神的婉儿送回了府上

待结束这一切到回到自己府上,已是将晚

只是,范闲刚一进门,就觉得府里气氛不对,明明刚入秋天,却总觉得寒意沁人,只见院内李承泽抱着双臂,坐在太师椅上,似乎在等着什么,谢必安双手持剑,站在身侧

范闲见此场景,马上心领神会,扑通一声熟练的跪在距离李承泽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双手揪着耳朵,交代了自己刚才去见了婉儿的事

李承泽神色不变的听范闲说完,然后缓缓开口道

“可我听到的却是,你与婉儿偷偷幽会于赏枫阁,倾听佳人诉衷肠,表哀伤,婉儿还曾表示即使做小,甚至为奴为婢也不介意,颇有重圆当年赐婚未成之意难平,而你最后临走前还与婉儿一吻定约,可有此事?”

范闲忍不住咬牙暗骂道

“这帮人可真会挑重点说啊”

“你说什么?”

李承泽一手托腮,眯眼看着范闲

“不是,殿下,你听我解释,婉儿确实说了那话,但那……”

“那你也亲了她?”

“是,可是那……”

“你承认了便好,那我也不算冤枉了你!”

两段重要的解释都没能说出口,范闲此刻心里急得团团转

“如此看来,你与婉儿才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我强拆了你们这对御赐鸳鸯,范闲,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李承泽便起身拂袖而去,范闲焦急的起身,膝盖却因为跪的久了,又僵又疼,一下没能站起来,只能望着李承泽决绝的背影,走出门去,等他一瘸一拐的追出门外,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承泽倔强的走在街上,执意不乘马车回去,谢必安谨小慎微的跟在身后

“殿下……不听听范闲的解释吗”

“他既已承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听你去听好了!”

女人发脾气,方圆十里皆受牵连,二殿下翻倍

“殿下,这不是回府的方向”

“谁说我要回府了?”

一刻钟后,谢必安望着勾栏院的牌匾不禁皱了皱眉,在李承泽迈上缓步台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多嘴道

“如果这么做,只会使殿下与范闲之间的嫌隙更深”

李承泽回头瞪着他

“你今日好像话很多啊”

谢必安连忙躬身,识趣的闭上了嘴

勾栏院内,酒色生香,莺歌燕舞声不绝于耳,让每一个身处于这里的人不知今夕是何年

李承泽坐在最中间的雅座,身旁还簇拥着两个打扮如孔雀一样的男子,扮相虽尽显风尘,但眉眼间却还依稀可见少年的稚嫩

李承泽在中间,已经醉的不知其所言,好似这样真的能忘却所有烦恼,谢必安站在一旁,一直看着他,在那两个孔雀将手伸向李承泽衣服的时候,适时的开口道

“公子,您已经醉了,我们该回府了”

李承泽听闻重重的摔下了酒杯,嗔怒道

“多嘴!你出去!”

谢必安皱着眉,下巴紧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躬身出去了

谢必安走后,李承泽端着酒壶,摇晃着起身,脚下如履云端般摇晃着走到了台前,推开了台上的舞姬,自顾自的跳了起来,火红的衣摆上下翻飞,迈的每一步都虚浮欲坠,却又被自身的意志拉回,本来束发的头冠也在某一次旋转中掉落,如墨般的长发一直散落到腰际,看着颇有些美人醉酒的情调,一曲结束,李承泽一个旋身,坐卧在台上,然后仰头,将壶中酒倒进口中

此时,台下看客的神态早就变了样,一个个直视他的男人,眼神里全都带着侵占的意味,只待一个契机,便可一拥而上,欲将这个醉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白嫩公子瓜分殆尽

很快,这个挑头之人便出现了,一个高大油腻的黑脸壮汉,一步跳上台,表情猥琐的将一只手搭在了李承泽的肩膀上,此时,醉酒的李承泽还没有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不悦的说道

“把你的脏手拿开!”

那人笑笑,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更加用力的将人揽进怀里,男人身上汗味与酒气混杂在一起的恶臭,冲进李承泽鼻腔,让他不禁用手掩住鼻子,狠狠的皱眉,想要将人推走,可是手却被人狠狠掐住,动弹不得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那人板着李承泽的下巴扭向台下,李承泽看着台下男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神情,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瞬间慌了神,酒也醒了大半

李承泽慌乱惊恐的表情,让那人甚是满意,色眯眯的用手抚上了李承泽的脸颊

李承泽想叫谢必安进来把他们都杀了,可是一个谢字还没有喊出口,就被从身后冒出的一双大手,狠狠捂住了嘴,最终只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李承泽发狠,向那捂着自己嘴的手狠狠咬了下去,那人惨叫一声松了手

“妈的!贱人,竟然敢咬我!老子打死你!”

随后扬手就朝他脸上打去,李承泽反射性的闭眼,却只听一声惨叫,擒住自己的手也突然松开了,下一秒便被人揽进了怀里,李承泽下意识的挣扎,嘴里还不停叫着

“谢必安,救我!”

却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那熟悉的声音入耳,睁眼便瞧见范闲那张双眼带怒的脸

不远处那两个轻薄自己的男人正躺在地上哀嚎,手全都被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看样子已经断了,谢必安面容冷峻的站在那二人旁边

范闲声音微怒

“别看他!看我”

李承泽怔怔的回过神,看着范闲

“你怎么一发脾气就干出这种荒唐事!你来这里,是为了寻开心还是为了让人吃干抹净的!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那你做的很成功,我现在气的恨不得把人全杀了,然后把这里夷为平地!”

李承泽被被骂的不知其所以,忽然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才是生气的那个,于是不甘示弱的回道

“可一开始是你先惹我生气的”

没成想,因为紧张和惊慌,说出口的话,沙哑又颤抖,听着不像是对峙,倒像是害怕的撒娇,范闲看着他受惊的样子,语气稍有缓和

“那我现在解释给你听”

李承泽却依旧倔强的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他跟婉儿之间的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次范闲却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双手用力掰开他捂住耳朵的两只手,然后语气飞快的说

“那日婉儿约见我,本意是要杀我,为林珙报仇,她自知杀不了我,便想用美人计让我放松警惕,所以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但是后来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旧疾复发晕死过去,我当时为她口中输送真气,是在帮她顺气,化去胸中淤堵,是为了救她的命,并不是在亲她”

范闲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李承泽将眼睛瞥向一边,仿佛置气一般小声嘟哝了一句

“不原谅”

结果下一秒就被范闲堵住了嘴,火热的双唇还带着愠怒,吻的格外热烈,良久以后分开,李承泽气喘吁吁,范闲再次问道

“现在原谅我了吗”

“不!”

话还没说完,双唇再一次被覆盖

“现在呢?”

“不……”

“现在呢?”

“不”

在第五次被亲的喘不上来气后,李承泽终于求饶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嘛,还有人看着呢,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流氓一样”

范闲嘿嘿一笑

“哪有人看着”

李承泽回神,发现整个大厅里的人都不知被谢必安带去哪里了,偌大的勾栏院里只剩下了他和范闲二人,眼见着范闲还要把嘴凑上来,李承泽赶紧伸出手挡住

“差不多行了,回家再说”

范闲狡黠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好,我们回家再亲”

说罢,将人拦腰抱起,走入了外面浓浓的夜色中,李承泽娇嗔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谁要和你回家亲啊……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