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泽日常小记短篇
第11章 清秋苑新晋美人?李承泽
作者:我是巴啦啦小魔仙啊字数:4731
发布时间:2024-07-04 09:32:11
几日前,范闲曾收到江南传来消息,有一笔帐务出现很大纰漏,手底下的人也都不知其二,不得已,范闲只能亲自前往江南调查
只是这一去便是一月有余,出发前,李承泽低着头为他整理衣领,依依不舍的神情,在眼里流转,说是整理衣服,实际上就是揪着他的衣领不想让他走
范闲无奈的笑笑,搂住了眼前偷偷撒娇的人,安慰着说
“乖,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可没有担心你,我只是……”
李承泽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就变成了在嘴边的呢喃细语
“什么?”
“我只是怕会很想你”
说完,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李承泽气急,趴到范闲耳边大声喊到
“我只是怕我会很想你!这回听到了吧!”
“嘶,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黑白无常二人都默契的捂住了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范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揉揉耳朵,歪起一边嘴角看着他
毫不意外的迎来了李承泽的一个白眼
“好啦,我保证,在你想我之前,我就会回来了”
“可是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范闲再次搂住他的腰,用力往前一带,两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一起,接着给了他深深的一吻
直到李承泽开始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好啦,我走了”
他轻轻揉了揉李承泽的头,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大门,李承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即刻就感到了空虚
“我就说我很讨厌告别”
李承泽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抱着胳膊回到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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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时间转瞬即逝,但是范闲并没有回来,早在他刚走的第二周,李承泽就看完了他留给自己的所有话本小说,后来半个月,完全是在数着手指过日子
眼看着月初悄然而至,却仍未见范闲踪影,寄信过去,回信也只是短短几句,还未办妥,暂不能回,安好,勿念
看着潦草的字迹,李承泽的心情逐渐由期待转为怨气
“骗子……”
他皱着眉,将信揉成一团扔在一边,托着腮伏在桌案上,另一只手的四根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轮番敲动着
忽然他眼前一亮,唰的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谢必安,备马”
“殿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谢必安紧跟在后面问
“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打定主意后李承泽便难以压抑他内心的躁动,恨不得马上就插上翅膀飞去江南,甚至有些懊悔,为何早没有想到,一开始就该和范闲同去
不出半个时辰,马匹和行装便都已备好,谢必安一边检查马的缰绳,一边回头去问坐在一旁看书的范无救
“你不跟殿下一起去吗”
“他去会他的情郎,我跟去做什么,发光发亮吗”
范无救翻了一页书,眼睛都没抬一下
“对于我们来说,殿下去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南路途遥远,这一路上的安全”
“有你就够了啊”
范无救又翻了一页书,依旧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
谢必安气绝,少言寡语的他斗嘴这方面就从来没胜过
这时,李承泽也换好了衣服,从内堂走出来,路过范无救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
“看好家”
范无救立刻合上书,站起身回应到
“知道了,殿下,我一定把家看好,等你回来”
说完便目送着二人策马离开
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转眼便到了江南港口
李承泽被扶着下了船,然后便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嗯………果然还是这江南空气清新,上次来都没有好好游玩一番,这回定不能错过”
“殿下不即刻去找范闲吗”
李承泽放下胳膊,歪着头说
“不去,先找个地方住下,也别给他写信,晾他几天”
谢必安看着自家殿下的小脾气,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顺从地回答道
“是,就如殿下的安排”
很快,二人便在河岸边找了一处装潢颇为不错的店,住了下来,推开窗便能看见自江南运河引流至此的涓涓细流,又有石桥回廊架于上方,颇有些诗情画意
出门不远处便是繁华街市,此刻,天还没黑,街上的商贩往来叫卖,不盛喧闹,不知到了夜间,又会是怎样一幅热闹景象
李承泽将身子探出窗外,正这样想着,突然一只鸽子从窗前飞过,脚边还系着红绳竹筒
他马上掏出哨子,只吹了一声,那鸽子便闻声而来,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框上,咕咕地叫着,歪头看着他
李承泽从鸽子的脚上解下竹筒,将里面的信件展开,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只是这一次信中的内容不只是安慰和抱歉的话,范闲还在信中提到,要借谢必安一用,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承泽看完,马上唤来了谢必安,并与他说明原由,想让他即刻去范闲身边支援
可谢必安却有些犹豫了
“殿下,这里不比京都,殿下身边无人照看,若是出了什么闪失……”
谢必安话未言尽,便被打断
“这里又不是京都,想害我的都不在这,又有几个认识我,所以这比京都还要安全,你自去帮他的忙便是,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但可别告诉他我来了”
“是,属下遵命”
谢必安躬身退下
第二日,范闲看着出现在身边的谢必安,嘴角抽搐,不禁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这是顺丰隔日达啊,快剑,果然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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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承泽调走了谢必安,他却感觉愈发的无聊了,但又憋着一股气,不想去直接找范闲,于是便在街市上闲逛,这走走,那看看,时不时地还感叹一下风土人情
却不知,身后早有二人,将其盯上
就在他刚刚拐过第二个街区的尽头时,身后那二人就迅速出手,堵嘴,蒙头,双手反绑,将人抗走,一气呵成,连给李承泽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不出片刻的功夫,这条街尾又恢复了一片祥和安宁,只剩他那从未穿好的鞋,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好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样,在等待王子的认领
李承泽被人抗在肩上,三拐五转,感觉都要被颠吐了,心中还要暗暗思考,绑架之人会是谁派来的,突然一阵嘈杂声将他笼罩,强行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仔细的辨认着周围的声音,有谈笑声,有舞乐声,还有男人的大笑和姑娘的娇嗔
这是……青楼?
想到这不禁松了口气
李承泽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普通又卑劣的低级绑架,也许这些人是把他当做独自来此游玩的富家公子给掳去了
等谢必安帮范闲忙完,再回到住处时,却发现李承泽根本不在房间
起初,他只当是李承泽贪玩出去了,但当天黑还不见人回来时,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当即拿着剑冲出房间,在询问过店家后得知,李承泽出门便往前面最繁华的街市去了
谢必安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听寻找,从不着急的他,此刻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有那样灵光的头脑,于是只好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锦衣华服皮肤白皙的高挑男子,但这样一个个问过去,就如同大海捞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到
于是,谢必安不得已只能抱着必死的准备,硬着头皮去找范闲
范闲见他夜里前来,还以为是李承泽又等不及,给他来信催促
“今天白日里不是说了吗,让你告诉你家殿下,我明日便可启程回去,叫他不要着急”
范闲一边收拾着手中行装,一边对谢必安说
却见谢必安欲言又止,满头是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范闲见此情形,顿感不妙,马上放下手中东西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能照看好殿下,把他给……看丢了”
谢必安紧握佩剑,躬身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范闲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强忍着慌乱的心情问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呢?”
听完谢必安简单的描述事情经过后,范闲强迫自己平复了一下躁乱的内心,然后捋出了一点头绪
“首先,你们此次行程,没有其他人知晓,就如同你家殿下所说,这里没有几个认识他,其次就算是真有人提前知晓,准备在这里下手,那他也一定该知道,他是来找我的,如果我几日不见人,我一定会顺着线索查下去,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隐藏身份很难,所以我觉得是有意埋伏的可能性不大”
“你方才又说他去了最繁华的街市,越是繁华,越是骄奢淫逸盛行,你家殿下长得白净清秀,身着锦衣华服,又独自一人,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人形金山,试问谁能不心动”
“走,沿着你们住的街市,我们分头寻找,主要就是烟花风月场所”
有了方向后,二人一刻也不敢停留,飞奔至他们住宿的街市,尤其是范闲,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李承泽真的在一家青楼ji院里被找到,还被别人欺凌,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夜已深,可此时的街市却是热闹不减分毫,各家酒楼ji院的灯火将整条街照的通亮,各种娇媚的莺莺燕语不绝于耳
范闲推开拥挤的人潮,一家一家的找过去,随着多次寻人无果,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让那些本来想招揽一番的姑娘们都望而却步
范闲面色铁青的踏进第五家青楼,一个姑娘便不怕死的舞着手帕迎了上来
“哟,公子看着面生,头回来吧”
“别挡我路,我找人”
范闲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那姑娘伸出来的手,语气低沉的说
可那姑娘偏不识趣的继续凑上前
“公子说笑了,来我们这的,哪个不是要找人的”
范闲回过头眼神凌厉的瞪了那姑娘一眼,把人吓得直往后缩,这时,旁边一桌吃酒客人的谈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听说了吗,那清秋苑里新来个风姿卓绝的小公子,那小脸白的,那小腰细的”
“不是吧,你还好这口”
旁边那人咂了一口酒说
“啧,美人无关性别”
“不过据说那小公子脾气可大的很,今晚那清秋苑从开门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不管送多少奇珍异宝,人家愣是瞧不上,那的老鸨就是抓住这一点,现在清秋苑正拿这个当噱头,去的人有什么豪气才气全都使出来,看看今晚到底谁能赢得这小公子的青睐”
范闲听完,面色阴沉的走过去
“敢问这清秋苑在什么地方”
被问话那人明显是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
“出门往东,过条街,第五家,门口挂大红灯笼的就是”
范闲三步并两步飞似的出了门,他有一种预感,他要找的人就在那
等范闲找到清秋苑时,那里已经门庭若市,他好不容易才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去
当然即便是不在人群中央,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在大堂的正上方,一红衣美人正悬于丝绸之上,那丝绸仿佛被他当做秋千,荡来荡去,一双莲藕玉足垂于衣摆下,半披的黑发随着摆动在空中飞舞,一侧还被一只金钗挽起,更衬得他脸颊白嫩动人,远远看去,雌雄难辨,此刻那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两团红晕,似乎是有些醉了
他在荡过桌案的一瞬间,还俯身捞了一颗葡萄,垂着手引诱着下面的客人去够,下面的一群人都伸长了手,随着他的摆动来回踱着步,调整着位置
范闲定睛看着这戏谑讽刺的一幕,仿佛是天上的神在戏耍着凡人一般,而那天神不是他的殿下,又是谁呢?
突然,那丝绸从中间处,唰的一声断开,众人皆抬手,但却神色各异,有贪婪,有期待,唯独没有担心
当你高不可攀时,人们供奉你追崇你为天神,但当天神坠落,这种身份便会深深激起人们心底对美好事物的破坏欲,此刻天神便成了人人皆可染指的玩具
突然,只见一人用力一踢身旁的桌案,踏空而起,凌空飞踏几步后,拉住断开的绸子,将其紧紧缠绕在胳膊上,另一边大手一揽,将那坠落的天神唰一下扯进了自己怀里,二人缓缓落下,此刻眼里再无其他
而他范闲要做的,就是为天神铺好谪凡以后的路,一向如此
“对不起,我来晚了”
范闲在他耳边悄声说
“八个时辰”
“什么?”
范闲一愣
李承泽将揽着腰的手推开
“从我被拐到这里,一共过了八个时辰你才找到我”
范闲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把人搂进怀里紧了紧
他何尝不是在后怕,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早就预想出,他趴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而自己在这里杀人砸楼放火的场景,以及要用往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安慰他,陪伴他走出阴影的心里建设
万幸的是,如今怀中的人正顶着一张微醺的脸,生龙活虎的看着他,还好,一切都还好,一切都没有那么糟
“以后还敢丢下我吗”
“不敢,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除了去茅房”
范闲顿了顿还贫了一句嘴
“茅房我也跟你去,我给你擦屁股”
范闲轻点了一下李承泽的鼻尖,坏笑道
“我给你擦还差不多”
说完便将人拦腰抱起,甩下五张千两银票后,全然不顾身后老鸨的叫喊,旁若无人的大步跨出门去
“走,我们回家!”
“嗯!回家!”